联系电话:010-67013680
毛泽东对交际舞是如何“从厌到爱”的?
时间:2011-08-15 12:35:04 来源:凤凰网读书

 

摘自:王鹤滨 著 《毛泽东的保健医生兼秘书的难忘回忆》 长征出版社 2011年6月 出版

阅读提示:交际舞在延安红色政权中由美国女记者史沫特莱传进来的,是泊来品,这种外国文化的入“侵”,产生了美国话所说的“文化震荡”(Culture Shock),把人们的观念撞裂开了截然相反的两片:一种是极力反对,认为是“磨肚皮舞”;另一种是拼命派或激进派,抱以“拼命转,死了算”的态度。当然,也还有另外一种折中的态度,这就是工作之余的消遣与活动身体。毛泽东,也经历了从““我不会跳,也不喜欢学跳舞。”到“用更多的时间探讨舞步如何与鼓点一致”的一个转变……

中南海静谷大院内,有座“凸”字形的建筑物,它是单层的,名“春耦斋”,这名称是乾隆二十一年所赐名的。有一块匾额为乾隆皇帝御题:“云水含秀”四字。该建筑为砖木结构,两进歇山卷棚顶式。绿色的琉璃瓦顶,黄色的瓦剪边。前廊的明柱间镶有河北省曲阳县生产的红色大理石板块。整个建筑饰以灰青色的磨面砖,淡雅中透出来华贵。四周有格廊环通,也是围绕建筑物的环形长廊。北门为正门,是出入此建筑物的大门。南门外有汉白玉石楝。地面周围也围以汉白玉石柱及其板块镶地,其色洁白可爱。前门有水池,一米多深,大部分露天。池水清莹透澈,可映出青天、白云,建筑物的红柱、绿瓦、黄瓦,灰墙、白色的汉白玉石雕成的栏杆挡板。水池成东西向长,南北向短的形式,池壁由花岗石块垒成,石面和石缝间,有青苔附生。水池中养有草鱼,工作人员将院中杂草割下投入池中,可见十数大个的草鱼争相吞食,咂!咂!之声可闻。受人惊惹时,草鱼立即卷动鱼尾,在水面上划出巨大的水泡、水纹、浪花及抛起白玉般地水珠,鱼儿很快地潜入深处,隐藏起来。捕来后,又成为机关食堂的佐餐美味。此池塘的水源来自流经西侧万字廊周围的小水渠。

民国初年,袁世凯曾在此召集财政会议。段其瑞执政期间,为财政善后委员会址。在民国八、九年间,此处曾作过总统的办公处。

新中国诞生后,此处算是中南海大院里居民们的游艺场所。每周六晚,在这里举行交际舞会,有时也在这里放映电影。舞会时的乐师们是一流的,来自总政文工团,他们有时也带些舞伴来,其他的舞伴则是中南海内机关的职工们。

毛泽东进舞场则常是“请”、“拉”去的,每次总不超过半小时。“请”即他的身边工作人员以劝他作体力活动的名义去跳舞,没办法时则由他的女儿李敏、李讷把他拉到舞场活动活动。

毛泽东每次去舞会,跳舞的时间是最短的一位,常常是迟到早退,跳几场“应付”一下,就退场了。他也知道动动的好处,但建国初期百废待兴,又加上抗美援朝战争,确实从繁重的工作中偷闲一会也是难得的。在我的记忆中好像他从未超过一小时,有时跳几场就又回到办公室了。

  毛泽东的舞姿又别具一格了。由于他体态丰满、魁伟,在跳舞场中可就显得不那么灵活了。他右手抬得很高,左手又放得较低,这样运动起来,左右臂一上一下,像抖风竹一样。也像一叶小舟在海浪中颠簸,随浪低昂。

在旋转时,他脚下画的线是带棱角的。这样转动时,舞伴也随着他的动作突然的一拐。毛泽东在横跨、前进、后退、打转时,都迈着大步,而且长短不一。每动作一步之后,又有一个小的停顿。

毛泽东的舞姿有如他的书法艺术,跳舞时他似在挥毫泼墨,随意挥洒,毫无娇揉造作,任其自然。这样一来,他的活动量可能比谁都大,达到了体力活动的目的。

在中央五大书记中,坚持时间最长的是朱德。他年龄最大常常是来得最早,走得晚,为坚持到底,舞会散了才回去。他的背部稍驼,可被形容为虎背、熊腰,体态魁伟,跳舞严肃认真,步法不太灵活,形似散步,几乎场场必舞,连续不断,很少歇场。

朱德的舞步是慢旋律的,舞姿从不变动。像推磨的样子,推着舞伴坚韧不拔的前进。旋转也是一样:不管是跳荡的三拍乐曲,还是比较庄重的四拍的乐曲,他都以不变应万变地踏步前进。

刘少奇住在万字廊,与春耦斋只有一墙之隔,舞池的音乐奏起就会立刻传到他的寝室和办公室,他也很少跳到终场。

刘少奇跳舞时,上身笔挺,动作敏捷,有时稍有些跳跃。带有秧歌舞的风采。

周恩来并不经常来,他离春耦斋居住得最远,也是工作最忙的一个。

史沫特莱

 ……饭后,史沫特莱打开留声机,放了一张舞曲,轻柔跳荡的旋律马上充满了窑洞。

女主人说道:“主席,跳舞吧,放松放松,这是最好的休息。”毛泽东摆摆手:“我不会跳,也不喜欢学跳舞。”史沫特莱和她的翻译吴莉莉跳了两圈之后,再次邀请毛泽东,她向毛泽东毕恭毕敬地深深鞠一躬,伸出双手:“主席,我教你跳舞。”

为了礼节和礼貌,毛泽东不好拒绝了,他第一次与洋女人跳西洋式的交际舞。几支曲子下来,毛泽东算是学会了跳交际舞。

史沫特莱的文化“侵略”,初步告捷,之后,她又去教朱德,朱总司令也学会了。

一个周末的晚上,史沫特莱在延安举办了第一次舞会,引起了轰动……

贺龙、徐海东、左权、萧克、罗炳辉、林彪等红军的高级领导人来了。当毛泽东、周恩来、朱德出现在舞会门口时,乐队奏起了《义勇军进行曲》,同来的还有张闻天、博古、凯丰等领导人。接着海伦和几位在延安访问的外国人也来了。蔡畅、邓颖超、康克清也来了。

史沫特莱和朱总司令跳,吴莉莉和毛主席跳,海伦和周副主席跳……只是早就来了的彭德怀不肯跳。

史沫特莱这时开心地说:“我也许会得一个‘败坏军风’的恶名,但交际舞在延安兴起来了,这是我的一个胜利!”

我是1943年的夏天到达延安的。在延安中国医科大学学习。几乎每周六都由师生们组织的交际舞晚会。1945年9月份,我被调到军委卫生部工作,每周六在杨家岭礼堂举行交际舞晚会。

  对于跳交际舞,在私下议论中,可明显的看出有两种截然相反的态度。一种是反对派,自己不跳,而且反对,认为是男女间不正当的交往。大概是受孔老先生“男女受授不亲”的影响太深,并用一种粗俗、卑视的语言,说它是“磨肚皮舞”;另一种可以称作是跳交际舞的拼命派或称激进派。对跳交际舞很着迷,一有空闲就挽起坐椅来,在狭窄的办公室里练将起来,用嘴巴权代作乐声,用口舌作出:“嘭喳喳!嘭喳喳!……”的响声来,随着声音,挽着椅子跳起了三步……并乐道跳舞,一边回味着交际舞的感受,一边夸张地说他学交际舞的过程四步曲:“一边站,试试看,拼命转,死了算!”

幸好,我没有看到哪位领导或同事出现过“拼命转,死了算”的“好汉”。

那时,我们多数舞伴或着陪着跳舞的工作人员,看作是一件工作任务,使久坐办公室的国家领导者们增加些体力活动。

交际舞在延安古城的传播,与中国古老文明相撞碰,真如美国话所说的,产生了文化震荡(Curture Shock)。把人的观念撞裂开来,产生了完全相反的两种态度。

美籍著名女记者安娜·斯特朗在1946年冬天的一个星期六晚上,她参加了杨家岭的舞会。……她对中共中央几位领导人的交际舞的舞姿,作了以下的评述:周恩来跳华尔兹舞是第一流的。刘少奇的舞步有着数学的准确性,当刚要导致“过分算术式正确”的险情时,他的舞步就转向高等数学而出现“一阵激动奔放的舞蹈。”朱德跳舞就像在长征,即使他的舞伴过分疲劳而想到停步时,他也能带动舞伴继续长征。毛泽东则用更多的时间探讨舞步如何与鼓点一致,就像是他在着手敲鼓,然后,他又会完全照着他自己的节奏跳起舞来,而且通常会准确合拍。不过,击鼓手最后会抗议毛泽东干涉了他的工作。毛泽东就是这样一个个性极强的人。

收藏此页】【打印】【关闭